你可以讨厌疫情,但不能总拿它当借口
图:电影《喜剧之王》
歌:李荣浩—等着等着就老了
文:阿殷先生
姑娘你好。
谢谢关心,武汉暂时算安全。
头些天查到几例无症状,社区已经组织了两次体检。
在防疫这事儿上,武汉已经熟练得叫人心疼。
我那会儿可比你惨多了。
你说的封小区,封学校,关闭娱乐场所,武汉同胞都经历过的,当时封城了76天。我也在整个过程中瘦了30斤,一半靠练,一半靠饿。
如今距武汉解封刚好两年。
经济算是复苏了吧。偶尔打车时,看到有些地方整街店面都是关着门的,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沉。
解封之后,我们公司也没正常工作。
有活儿就去,当一天和尚化一天缘。
实在没活儿,
就躺着领“低保”,扣除保险到手。
我凑巧那阵子又弄伤了腿,没法去公司。
低保就吃得更久些,足足领了半年。
那六个月里,我拢共就赚了块。
后来开始正式上班,
去公司第一天老板就递来了协议书。
要大家共度难关,签下这个自愿降薪承诺书。说是等大环境好了,再连本带利的补发。以前只知他善于画饼,那次咱们自个凑的买饼钱,他好像也忘了买回来。
正寻思着换份工作,爷不受这窝囊气了。
一听说几个老同学失了业,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。
出门一趟,发现送外卖的小黄人比往日多了三成,尽是些不太年轻的面孔。我胆子就莫名缩了水,心里又想出公司八百个好来。
我那阵子啊,就和姑娘你一样。
我也是射手座,按理说是自己睡一觉,醒来没烦恼的性格。
可那会儿说不上劲的烦,从起床烦到睡着。
觉得这疫情,真是把我耽误坏了。
后来,我就想到了一个老故事。
故事的主角,是我爹。
我爹一直以为自己会有个轻松的人生。
他60年出生,念高中那会儿,高考都还没恢复。
当时最好的路,就是去当一个工人。
凑巧,我爷爷又在蜜饯场里有点小权力。
我爹都想好了。
毕业后能在厂里谋个出路。
待年岁大些,自己也带徒弟了,凡事哄着傻徒弟去干就行。等混到了退休年纪,在家看看球,和老朋友们喝喝酒,愉快的渡过一声。
况且那时工人的地位特别高,
他真是以为自己能光荣一辈子的。
我爹是三十多岁才认识的我妈。
我妈那时在禽蛋场里工作,长得还漂亮。
我爹觉得如果能把这姑娘娶回来,那简直是双剑合璧。
一个厂里发水果和蜜饯,一个厂里发猪肉和鸡蛋,天底下哪还有比这富裕的日子。
后来,我出生了。
俩人更是觉得生活完美,
双职工的家庭,两人都有收入,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?
谁知几年后,改革了。
先是我妈的单位发不出工资。
出了一个停薪留职政策,没工资拿,但保留职位。
我妈熬不住,直接卖断了工龄,拿着钱去开了间小店。
我妈劝我爹也一起做点买卖。
我爹十分不愿意。
他觉得单位虽然半死不活,但终究会好起来的。难道老百姓不吃蜜饯不吃奶糖了么?这不可能。
那年,黄宏的小品在春晚上喊出“工人要为国家想,我不下岗谁下岗”之后不久,我爹的单位彻底垮了。
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。
这句话,可能我爹体会得更深吧。
这个接近40岁的男人失业了,
又没太拿的出手的一技之长。
老婆做着小生意,收入不稳定。
孩子又小,穿衣吃饭上学都要钱。
我那时太小,
不知道我爹当时在想什么。
只晓得他没像街坊那样整天打牌鬼混。
而且四处做着他以前看不上的工作。
给麻将室里炒过菜,帮市场送过货,
给朋友看过场子,给街坊照顾店子。
把家里隔成了胶囊房,出租给码头的苦力。
最后去了个大点儿的单位,销售后勤库管都干过。
整日骑着破摩托车,在马路上穿梭。我至今没见过哪个摩的司机,晒得有他那般漆黑。
我爹有次避让一辆违规的小轿车,在长江大桥上摔断了胳膊,硬生生的犟着把公医院。
第二天打着石膏依旧去了公司,生怕因为自己请假而被人挤下来了位置。
他五十多的时候,单位换了位置,得坐班车。
由于住得远,每天五点半就得起床。
每天听着闹钟一响,他就先叹一声气。
武汉解封那年,我爹刚好到了退休年龄。
我老听说,老人退休的时候会失落。
我爹不一样。
我这辈子没见他这么快乐过。像是小学生放了暑假那般。
我妈怂恿着他去小区弄个保安当当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
我爹甩手说。
“老子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,我要好好快活快活。”
这肯定和励志故事一点都不沾边。
毕竟他从哪儿都看不出点成功来。
我记得问过我爹。
我说,你当时下岗了在想些什么?有没有觉得不公平?
我爹说,什么都没想。就知道一家老小还靠着自己,都是一张张要吃饭的嘴。想能想出个什么来,有这个时间多赚点钱才是真的。
我们又何尝不该如此呢。
与其整天抱怨着疫情影响你的收入和生活,思考着什么时候能够结束。不如好好把手头的事情做好了。差钱就去赚,差学历就努力考,没前途就自己创。
别把所有的不努力不奋斗不学习的锅,
都甩在了疫情身上。
疫情总会被消灭的。
可人生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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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殷先生赞赏在看留言总要留下点啥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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